【周叶】来，张嘴——[中]
叶叶快生日了耶……
【周叶】来，张嘴——[中]
周泽楷被迫围上像给小孩用的围脖，轻飘飘的一次性材质顺着他躺下来的动作扬起来，差点拍到一旁坐着的叶修脸上，周泽楷只得手忙脚乱地把它按下来，然后在叶修发现前双手交叠在肚子上摆成了一副乖巧的模样。
“不要紧张，一会就好了。”叶修笑眯眯地，边戴口罩边按了自动接水，“到时候疼就举手。”周泽楷规规矩矩地漱了口，余光看着叶修从外面叫了个护士来帮忙打麻药。被称为陈果的护士走过来看见病床上躺着的周泽楷，贼兮兮地捅捅叶修悄悄说了句，被叶修无奈地摆摆手驱赶到周泽楷身边来。
麻药打完的周泽楷感觉嘴里胀胀地，感觉舌头也不是很利索，他看叶修拖着椅子坐的离他近了点，他的肩膀几乎能碰到叶修胸口。叶修拿着工具在他嘴里翻动几下，询问了周泽楷状态后就叫一边的陈果一起上手拔牙了。
周泽楷不愧为医学生，即使害怕但还是抱着学习的心态想自己清醒地体验全过程，他看着叶修拿刀伸进自己嘴里，寒光闪闪的东西在眼皮下一闪而过，隐没在鼻梁遮挡后的阴影中，从他这个角度就只能模糊地看见叶修格外好看的手，在照得他有些刺眼的顶灯下闪着玉器一般的光泽。陈果在他另一边坐着，手里时不时给叶修递一些工具，大多数时候只是单手拿着吸水的导管发呆，时不时和叶修讲几句话。
周泽楷一边感受着骨传导传来的嘴里的敲击声，一边听陈果在他头顶上叽叽喳喳对叶修说一些科室的八卦，比如骨科的韩科长又把闹事分子吓哭啊，儿科的王主任又收到了单亲妈妈抛来的橄榄枝啊，研究所的张医师又炸了实验室啊等等等等。叶修常常是笑笑，顺嘴调侃几句，眼神一直盯着手下的活，无意间和盯着他的周泽楷对上眼神，也只是挑挑眉，不似周泽楷像偷窥被抓包那样的手足无措。
即使看不到，周泽楷也努力试图从声音中听出叶修进行到哪一步，他知道叶修已经切开了他的牙龈，正在把藏在里面的智齿敲碎，打算之后取出来。持续不断的“咚咚咚”的音效还是让周泽楷不由自主地毛骨悚然，再加上叶修时不时会拿东西磨一磨他的牙齿，打了麻药后细微却仍不可忽视的痛感让周泽楷的眼睛不由得蒙上一层生理性的水雾，非他本意，却还是让注意到的叶修放轻了手下的动作。
时间似乎变得很漫长，陈果举着管子的手放下，转头打了个哈欠，瞥见叶修插在抽屉门上的钥匙挂着绘有“荣耀”二字的钥匙扣，想起来，问叶修：“你周日有没有排班啊？”
“没，”叶修看她一眼，“你要干啥。”
“带我打盘2v2呗，昨天有人挑衅兴欣，我一气之下就和人约了周末竞技场，后来才发现这人胜率还蛮高……”陈果露出气愤又打不过的表情，看叶修不为所动的样子，主动伸出一根手指，“一周的午饭。”
“成交。”叶修笑。
陈果恨铁不成钢地靠回椅背上，“真应该让你那些迷弟迷妹们看看你这唯利是图的脸，好让他们知道他们崇拜的君莫笑大大原来是这样的，为自家公会争面子的事都还要会长用食物交易才做。”
周泽楷在一旁听着，眼睛渐渐睁大。
“嗯？怎么了？”叶修其实一直注意着这边，被这个一直安稳躺着的病人突然的反应吓到，还以为自己敲坏了哪个地方，急忙停手。
周泽楷克制住内心的惊讶摇摇头，只是眼神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在叶修脸上停留，叶修心里虽然奇怪，但还是继续手里的动作，用镊子夹出一块智齿的碎渣。
也无怪周泽楷这么惊讶，他也玩荣耀，自然也认识君莫笑，别说游戏里这人显眼的战绩和不走寻常路的散人职业，让他对君莫笑印象如此之深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去年他们学校内举办的一场荣耀线下赛。
那场比赛的结果，就是周泽楷操作的一枪穿云以微弱的血量惜败于一个虽说是线下赛但依旧没有露脸的君莫笑，屈居第二。
周泽楷打量叶修，怪不得这人总是在一些奇奇怪怪的时间点上线，有时是天都没亮的清晨，有时又是深夜一两点钟，完全不似一般人正常的作息时间，现在想想，如果是医生的话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他的目光逐渐不由自主地带上一丝怨念，怪不得约竞技场的时候老是爽约。
叶修有些茫然，自己动作已经很轻了怎么看自己的眼神还是变成这样了？怎么和小孩子似的？？
陈果中途有别的事，出去了，诊室内就只剩下周泽楷和叶修。周泽楷盯了叶修一会就放弃了，他嘴巴张得有点累，视线开始无聊地飞向他能看到的各个角落，一时之间环境变得十分寂静。叶修看似也没有打算说话调剂一下气氛的意思，由于角度的要求拖着椅子离周泽楷更近了一点，周泽楷眼神再回到头顶上方时才发现自己的脑袋几乎要怼进叶修胸口了。
“眼睫毛挺长哈。”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叶修眼神仍盯着周泽楷红红白白的口腔，口罩后却传来这样的声音。周泽楷视线上抬，闻言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细密的睫毛扑闪几下，囿于说不了话只能看起来有些傻气地从喉咙里发出几声模糊的“呵呵”算是回应。
“差不多结束了，再坚持一下，一会止血咬着纱布，在这等半小时，之后再出血不要吐，咽下去，不然血会越来越多。”叶修手托着他的脑袋轻微翻动了一下，周泽楷乖乖地配合，觉得抚在自己脸上的手的温热透过橡胶手套传来，弄得他脸上也热热的。
“咬着，可以起来了，旁边坐着去吧。”叶修摘了手套，一蹬椅子转回电脑桌前，手下把处理情况敲进电脑。周泽楷慢悠悠地从躺椅上坐起来，感觉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他环视一周没发现叶修所说的“旁边坐着”是坐哪里，于是就又坐回叶修身边，看叶修好看的手在键盘上跳跃。
叶修一转头就看见周泽楷一副仿佛被蹂躏过的憔悴面容，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接收到周泽楷怨念的表情又连连道歉，语气却完全没一点诚恳的样子。他问周泽楷是到外面去等还是留在这里看他接下一个患者，周泽楷自然不放弃能跟着学习的机会，忙说选择后者。
于是这一待就待到了叶修下班。
期间周泽楷时不时在叶修诊断时提一些问题，叶修也都耐心的解答了详细，患者看这边一个明显是自己也刚拔完牙还咬着纱布的年轻人也跟着在自己嘴里东看看西看看，有的有些疑惑，但看二人讨论的东西又确实是专业问题，于是也将周泽楷当做是来学习的研究生了。
陈果中途进来了几次，看周泽楷还在并且和叶修讨论还有些惊讶，听了叶修解释后又露出了贼兮兮的表情，说着那你让他帮忙吧，我去隔壁帮老魏了，获得叶修无奈挥手和把门关上的提醒。
夜色降临，叶修从工作记录中抬起头，伸了个懒腰，回头一看周泽楷抱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笔记本都快要睡着了，嘴里还叼着止血的纱布，有些哭笑不得，连忙拍拍周泽楷的肩膀，说下班了，快走吧。
周泽楷迷迷糊糊地，目光触及之前注意到的叶修的钥匙串才想起来，一把抓住正在脱白大褂的叶修的手。
“怎么了？”叶修停下，等周泽楷揉过眼睛彻底清醒后猛地缩回手，才继续下去手里的动作。周泽楷对于刚才的举动有些不知所措，挠挠脸才开口，“别忘了今晚的竞技场。”
叶修：“？？？”
他茫然地看着周泽楷手指指着那串钥匙扣，那是去年办线下赛时得到的纪念品，他开始思索最近有和谁约过竞技场，经过一番排查脑海里闪过一枪穿云的字样。
“一枪穿云？”叶修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嗯。”周泽楷答。
叶修脑子里嗡地一声，只觉得完了放人太多次鸽子被找上门来了，没注意到周泽楷看他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扯着麻药劲还没完全过去的嘴角露出一抹笑。
“你晚上不用学习吗？”叶修回过神来，顾左右而言他地发问。
“今天是周末。”周泽楷笑。
“……好吧好吧，真是的，没看到我这一天这么辛苦吗还要被强迫竞技场……”叶修撇嘴，样子在周泽楷看来完全不像个已经毕业的社会人，反而像个大学生。他跟着叶修关灯出门，一路走到医院大门外，叶修才说你宿舍在那边吧，那拜拜咯？
“嗯，晚上见。”闻言叶修嘴角又是一阵抽搐，他想大概是之前和陈果说话的时候被认出来的，怪不得那时候这人眼神都变了。他向反方向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转过头来叮嘱。
“麻药作用过去之后再吃饭，别不知道疼咬到舌头了。”
“好。”周泽楷含糊地遥遥回应，即使去了纱布他看起来还是说不清话，拎着叶修给他开的抗生素挥挥手。
叶修忍俊不禁，转身抿着笑容迈步而去。
TBC.
评论